戒 煙 的 男 人

July 22, 2008

如 果 你 愛 她 ， 為 她 戒 煙 。
女 人 永 遠 厭 惡 男 人 抽 煙 ， 即 使 她 當 初 喜 歡 你 ， 其 中 一 個 原 因 ， 是 你 吸 煙 時 的 那 個 cool 樣 ， 有 點 像 法 國 電 影 裏 的 阿 倫 狄 龍 。
但 是 ， 二 十 年 來 ， 歐 美 電 影 的 男 主 角 ， 在 銀 幕 上 漸 已 不 再 一 煙 在 手 在 展 覽 男 人 味 了 ， 在 視 覺 上 ， 這 個 世 界 少 了 一 個 男 人 吸 煙 有 型 look 的 reference ─ ─ 萬 寶 路 廣 告 的 那 個 吸 煙 的 牛 仔 ， 早 已 隨 着 奔 馬 的 煙 塵 走 進 了 上 一 個 世 紀 ， 女 人 是 善 忘 的 ， 在 她 們 眼 中 ， 吸 煙 的 男 人 ， 已 經 不 再 英 雄 ， 而 是 奸 險 和 猥 瑣 。
不 錯 ， 女 人 確 實 喜 歡 男 人 的 體 味 ， 但 只 限 於 毛 孔 和 汗 液 ， 拌 和 着 他 腋 窩 裏 散 發 的 一 點 點 森 林 夜 色 般 的 催 情 薄 荷 氣 ， 但 不 包 括 一 身 的 煙 味 。 女 人 在 傷 心 的 時 候 ， 要 找 一 個 寬 厚 的 肩 膊 來 依 傍 ， 一 起 看 海 ， 一 起 看 雲 ， 一 起 數 天 上 的 星 星 ， 如 果 其 後 她 的 髮 鬢 也 沾 上 一 層 煙 葉 焦 灰 的 味 道 ， 要 用 半 噸 重 的 Chanel19 來 驅 除 ， 是 很 掃 興 而 討 厭 的 反 高 潮 。
如 果 你 愛 她 ， 為 她 主 動 戒 煙 ， 她 會 衷 心 欣 賞 。 女 人 喜 歡 堅 強 的 男 伴 ， 說 戒 就 馬 上 戒 掉 ， 她 無 疑 會 很 高 興 ， 但 聰 明 的 男 人 ， 明 明 可 以 立 時 戒 掉 的 ， 也 會 懂 得 故 意 把 戒 煙 的 過 程 拖 長 幾 天 ， 顯 得 痛 苦 ， 像 一 場 小 小 的 受 刑 ， 在 她 的 鼓 勵 和 呵 護 下 ， 最 後 在 汪 汪 淚 水 之 中 ， 打 一 個 長 長 的 呵 欠 ， 猛 地 搖 搖 頭 ， 向 她 張 開 兩 臂 大 喊 ： 我 終 於 成 功 了 ， 謝 謝 你 ， 你 令 我 重 新 投 了 胎 … …
女 人 會 把 戒 了 煙 的 這 個 情 郎 擁 在 懷 裏 ， 感 動 得 連 自 己 也 想 哭 。 她 目 睹 他 戒 煙 的 成 功 ， 像 在 精 神 上 經 歷 了 一 場 生 育 。 戒 了 煙 的 情 人 ， 像 一 個 新 生 嬰 兒 ， 她 撫 摸 着 他 一 頭 亂 髮 ， 真 的 以 為 愛 情 是 他 戒 煙 的 感 召 力 量 。 在 她 面 前 ， 經 歷 了 這 一 場 毀 滅 與 重 生 ， 他 仰 起 臉 孔 ， 引 述 電 影 《 斷 背 山 》 的 名 句 ： 「 但 願 我 懂 得 怎 樣 把 你 戒 掉 （ I wish I knew how to quit you ） 。 」 然 後 咬 着 下 唇 ： 「 你 是 我 生 命 中 的 一 片 罌 粟 花 田 ， 這 一 生 ， 我 都 不 可 能 戒 掉 你 。 」
男 人 為 情 人 戒 煙 ， 七 分 是 對 自 我 的 一 場 顛 覆 ， 卻 須 留 有 三 分 ， 當 做 一 場 騷 。 將 來 若 有 在 外 面 不 軌 ， 被 她 逮 住 了 ， 也 為 自 己 留 下 情 感 的 quota 。 她 會 記 得 你 為 她 戒 過 煙 ， 因 為 一 股 煙 癮 ， 像 另 一 個 女 人 ， 對 香 煙 癡 纏 ， 意 味 着 對 她 的 忠 誠 永 遠 不 夠 徹 底 。 把 這 身 厭 惡 的 陋 習 除 掉 吧 ， 一 個 成 熟 的 男 人 ， 不 需 要 一 身 萬 寶 路 香 煙 廣 告 的 異 味 來 為 自 己 增 值 ， 女 人 與 香 煙 ， 勢 不 兩 立 ， 直 到 她 自 己 也 手 夾 一 枝 ， 吐 出 半 生 的 淒 愁 ， 浮 雲 落 日 ， 往 事 如 煙 ， 她 已 經 萬 念 俱 灰 。